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”,

京城进入三月以来,老天爷犯起了脾气,连绵不断的雾霾、十余年未见的沙尘暴,地震接踵而至;看着朋友圈里掩饰不住的樱花满园,终于背上行囊,踏上归乡的路途。

南方的雨,跟北方的风正好相反,不紧不慢,意犹未尽地嘀嗒着。

落在窗前,落在花草间,落在屋檐下,或轻或缓,忽急忽慢,演奏出一幅大自然交响乐的和音。

昨夜下过的那场雨,是南方这个季节中再寻常不过的一场春雨。

随着家门的渐近,刚才还飘着零星雨点的天空,突然就噼噼啪啪下了大将起来,争先恐后的雨点急促地朝地面打将起来,激起一片片水花,很快就形成一股股滩洼水渍,配合着小区门前永远挖不完的管道泥污,让本来就拥挤的街道地面瞬间就变成浊水横流,恣意汪洋。

这,就是我回到家乡,春雨给我的见面礼。

对比北京干燥的气候,江南似乎从来不缺春雨,甚至潮湿的梅雨季节能让人浑身发毛生霉,这也是我最后选择定居北京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“春雨贵如油”这句话以前只是在课本中读过,可惜那个时候真的不懂其真实含义。

在学过的课本中,这句“春雨贵如油”的经典俗语节选自近现代著名作家李准先生短篇小说《耕云记》的《避雨》。

似乎每到春天开学季节,这场春雨都能激发老师的万般情思。在从小到大,每年这个季节时,学校布置的作文题目,无一例外地要描写春天的花草,春天的雨水,春游的感悟;

春天的主题,是所有语文老师百出不变的好题目,也是历代文人有感而发的灵感源泉。

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年纪,在归乡的路上遇见这一场春雨,都能引发感慨,回想起当年的年少无知,追忆起当时的青春懵懂,会想起童年时面对这个主题作文要求的无可奈何。

湖北是我成长的地方,从十堰满山杜鹃花的春季,到武汉跨越长江的连绵梅雨,这里的雨水滋润着我的成长和健康,每到这个季节,老天就像把淋浴的蓬头打开,雨水多得像多愁善感的怨妇,动不动就喷涌而出,汇流成河。

好在老天爷知道我不喜欢潮湿和阴暗,一夜的泪雨滂沱,如泣如诉清洗和涤荡;

第二天就露出明媚的阳光,母亲带着我看院子里开满的花朵和绿植,院子中原有的几个树木也被母亲换成了芍药和茶花,加上蔓藤的金银花和栀子花,从这个季节开始,一直到秋冬季节,院子总是被花香簇拥,被绿色环绕。

在外面漂泊的久了,有时就想回来放松一下,每日清晨,听着鸟语鸣唱,闻着花香起床。

久违的热干面已经涨价到了五元一份,门口小吃的街道上又换了一批招牌和店铺,早餐的美味还是伴随着城管高音喇叭的车辆声,同学立高看远的睿智和深刻让我自愧不如,老妈的唠叨和素食让我安安静静的躲在楼上写一篇文章。

生活就是这样,一半烟火,一半清欢,如同我们的人生,一半清醒,徒留一半的释然;

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,所有的一切却似乎都变得那么的陌生,物是人非的时光变迁之中,不变的却是从前的那份记忆和光阴,那份懵懂和感动。

在外面漂泊久了,以前每次回来总是被各种应酬所包围,所以都是显得来去匆匆,难得有静下心来的雅致;感谢这一场春雨,让我打消了原来的计划,只选择跟老同学在一起,聊天、吃饭,更多一份松弛和从容,恍惚中又回到那个青葱的岁月,那个胸怀大志,运筹帷幄的少年;

时隔多年,随着人生事业的更迭和变幻,对世界的看法和人生观的理解也各不相同,与聪明人对话,如饮甘露,与看透人生的明白人交流,如同沐浴甘泉,无拘无束;其实人生就是一出戏,不同的是有的人在其中扮演着角色,并深入其中,无法自拔;有的人一直在做观众,看着剧中的主角配角更迭,冷眼旁观。

每个人的角色都是自己的选择,所以每个人面临的人生之路也不尽相同。

如同所走过的路,在同样的一个季节,身处黄河北方的区域,除了连日雾霾、阴云密布,虽有沙尘狂风相伴,但是却如同过眼云烟,转瞬云淡风轻,蓝天白云,虽滴雨难觅,却风和日丽,习以为常。北方的初春景色中还是以黄色为主,很少有绿意盈盈的春意,在上周去十三陵的途中可以看到郊外开满桃花的盎然,还有那些枝头刚冒出嫩绿的树木,而回到了家乡,虽被淋得一身净透,还要走过那段泥泞坎坷,似乎总也修不完的道路,却看到了满园的春色,不仅踏上了枝头,山茶花、栀子花已经将园中的色彩装扮出五彩的衬托。

囿于每个阶段不同的阅历,年轻时对于这些作家关于咏春的文学作品,有时仅仅是看懂了文字,却没法理解到文字背后的世界,以及世界的无限。

朋友对我写作的坚持给予肯定,建议我转换思路,把眼睛观察到、心里感觉的,用市场愿意接受的方式写下来,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,个人的生存和发展也要依附于改变和创新的思维,才能不被社会所淘汰。

于是这次尝试着写了一篇与以前文字风格不同的春天,从春雨的肆虐到春花的浪漫,从朋友的言语到深夜的静思,甚至饱含着对春雨的一丝埋怨。

不想得到什么赞扬和夸奖,只是想记住这个春雨霏霏的季节,记住这个春意暖阳的日子,记住这次雨水跟茶水的交融,记住这次美丽江城的邂逅。

春风依旧,春雨盎然,经过岁月的变迁,江南的春雨绵长而幽远,像丝绸般,轻柔地将身心束缚,挣不脱理还乱。

这种感觉很微妙,说不上依赖,也谈不上喜欢,更不想要逃离,可能就是习惯地慢慢释然。

毕竟,年轻时由于春雨带来的诸多不适感,如今随著年龄的变迁,大多都被当成旅途中的磨难。而伴随着春雨留下的,是满园的绿色,扑鼻的花香,还有清晨的鸟啼,傍晚的猫鸣……

扑啦啦,一阵急促的水花泛起,由小到大,池子里面的鱼儿在母亲洒下的鱼食后,顷刻间,争相恐后地跃上水面,两只猫儿在母亲的训斥下,隔着远远的台阶,看着水中翻滚的鱼儿,不知是何感想?

看着院内生机盎然的景象,伴随着客厅播放的佛音禅乐,母亲对我说:“只要人性向善,住在哪里都是最好的风水宝地”。

在这个连绵不尽的春雨的季节,偶尔乍现的暖阳与初春形成了最美的一幅画面,潮湿和连绵的牵挂,俨然也成为联系它们之间关系的一条纽带,用飘渺萧瑟的春雨,和午后温暖的阳光,构成了家乡一道亮丽的风景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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